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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你要再放肆一些才好。”傅芝钟淡淡地说。
  刘蝉笑着轻轻嗯了一声,他的眉眼笑开了,全是温顺的软和。
  其实刘蝉不懂得傅芝钟说的这些。
  南国的那些什么局势、什么世道、什么尔虞我诈、你进我退,刘蝉其实都不太懂,这些年,他在傅府一直深居简行,对这些都不甚关心。
  但是傅芝钟让他肆意一些,那他就会肆意妄为,会飞扬跋扈。
  傅芝钟看着怀里乖乖巧巧的刘蝉,傅芝钟清楚,刘蝉一贯是听他的话的。傅芝钟环抱着刘蝉,怀里的刘蝉正用手指拨弄着他衣襟上的花纹,小声地又和他在抱怨着什么。
  傅芝钟一边听着,一边静静地敛了目。
  在他幽深的眼中,谁也不知道他在思索些什么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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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春节(六)
  二十一.
  每年傅府祭祖,都会莫名其妙地下小雨。清明是,春节也是。
  傅芝钟执着伞,同刘蝉一起去祖坟那一大块地的后面——那个后面有两个小包,矮矮的,位置很偏僻。
  刘蝉扒拉着他的手臂,他们深一脚、浅一脚地走过一道泥泞的小路。一路上的枯枝烂叶,被刘蝉和傅芝钟踩得噼里啪啦地响。
  前面提灯的守墓人,和不远处负责警戒安保的侍从都安安静静的。除了雨的淅淅沥沥、泥巴粘上鞋底又脱落的声音,没有其它的声响。
  刘蝉看着前面穿着蓑衣的守墓人,他提着的灯被雨水朦胧,提灯被模糊成了一团光亮,在前面悠悠,这团光有毛毛的、却不清晰轮廓。
  刘蝉抬起头,去观身边傅芝钟的神情。
  每年在傅族的大祭后,单独弯弯绕绕来到这处扫墓时,傅芝钟面上的表情便会尤为寡淡。好像这人世间所有的喜怒哀乐,都离他远去了一样。
  曾经他在刘蝉面前,偶尔又难得流露出来的情绪,都似乎是刘蝉的错觉。
  也许因为伞是黑色,刘蝉看不太清傅芝钟的神情,只能窥见他面上沉着的一片阴翳。
  不过刘蝉猜,今年傅芝钟的神情依旧是寡淡的,冷冷清清。和伞外静谧细密的雨一样。
  这样想着,刘蝉扒拉紧些了傅芝钟的手。
  其实,按照辈分,这两个小包不该在这么偏远的地方的。只是那个先走的孩子是夭了,不太吉祥,当年怕坏了风水,位置就偏了些。后面那个孩子,傅芝钟担心他一个人在地底下太寂寞了。便埋在了他的孪生姊妹身边。
  在傅族内大祭时,祭祀的桌子上也有这两个孩子的牌位,他们也是受了祭祀,受了人间的祭拜的。这两个孩子的名字,都还是傅芝钟一前一后刻上去的。
  但傅芝钟不放心,他说,那些烧的纸钱没有飘到这边来。瓜果点心也放在祭台上,离得也太远了些。
  说这话的时候,他的神色平淡,看不出什么心痛不心痛。
  不过是一种很沉静又克制的担心罢了。
  “小蝉,你拿着伞。”
  到了那两作小包,傅芝钟把手里的重重的伞递给了刘蝉。
  这伞是好伞,真材实料,多大的风都掀不起一点伞面,就是太沉了,刘蝉拿着有点吃力。
  “莫要淋着雨了,容易着凉。”傅芝钟嘱咐说。
  刘蝉嗯了一声,接过伞,他乖巧地退到一边,看傅芝钟接过守墓人的篮筐。
  那篮子里装着两碟点心,和几大捆敲了铜钱印的黄票。
  守墓人识趣地行礼后就退到远远的,不来打扰。
  傅芝钟先把两碟点心放好,而后便点燃了一捆黄票。
  黄票易燃,就算是在阵阵的雨下,只需一丝火苗,它也能燃起来。
  傅芝钟半蹲下来,他耐心地把手里的黄票一张又一张覆进火苗里。
  站在一旁的刘蝉默不作声地看着黄票燃后的灰烬飘起来。灰烬纷纷扬扬的,乘着风带着雨水的重量,飘了又落下。
  刘蝉凝望着半蹲在那两个小包前的傅芝钟。
  傅芝钟低着头,还在烧纸钱,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  但刘蝉想,傅芝钟应当是在神伤的。
  毕竟那两个小包里都躺着他的稚子,两个都是死于无妄之灾。
  傅芝钟以前与刘蝉说,他说,他幼时有个算命先生说过,他命中无子,是孤独的相。那时他年轻,没放在心上,现在看来,或许一切都有着命数。
  ‘可是,’傅芝钟说,他转头看向窗外,目光深远难测,‘我是这样的命数,又为什么要为难两个孩子?’
  ‘若是一开始,他们就没来这个世上便好了。平白走了一遭,却尽是受罪。’他说。
  彼时,刘蝉坐在傅芝钟的怀里,把自己的手搭在傅芝钟的手上,轻声说,‘傅爷,这不是你的错。’
  傅芝钟看了刘蝉一眼,他没说什么,只对刘蝉摇了摇头。
  那摇头,不知道是在否定刘蝉的话,还是在肯定刘蝉的话。
  刘蝉举着伞,这伞大而沉,刘蝉手都累了,只得把它搭在肩上。
  傅芝钟烧完了自己手里最后的一张黄票,他站起来,走到刘蝉面前。
  他淋了许久的小雨,丝发间都带了些晶莹。
  “可累了?”傅芝钟接过伞,缓缓问道。
  刘蝉摇摇头,“傅爷,不累的。”
  他说着,不管有些发酸的小臂,又攀上傅芝钟的手。
  傅芝钟领着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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